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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杨掾月蚀篇1078年 北宋 · 徐积
 创作地点:江苏省淮安市
元丰之元岁戊午,斗柄斜指西南维。
月行赤道日南陆,营丘分野星虚危。
昨夕既望复今夕,盛若不损盈不亏。
安知变起在顷刻,突如有物侵其肌。
其始色变甚苍黄,须臾赤黑相合离。
良久烟焰极薰燎,一团白玉烧为灰。
黄琮苍璧不可辨,枯株死兔将安归。
孰乌其吻吞巨皿,孰丹其汗流墨池
如食非食始为薄,有物无物不可知。
虾蟆何物敢张口,麒麟何故敢争斗。
是何星曜敢侵犯,自是其形不可久。
君不见对月数眉毛,须臾引臂不见手。
嗟吁天上之神物,乃有如此事。
所蔽至甚不可解,凶而家室亡而身。
不然借使幸而免,后世讥笑遭恶名。
君不见汉朝贾生文有馀,其心大勇其才疏。
当时如必用其术,纷纷不免危其躯。
晁错堂堂蔽于刻,公孙规规蔽于谀。
谷永之才蔽权势,有若鹰犬供指呼。
霍光虽贤亦有蔽,何不早去显与冯子都
刘歆致位为国师,岂若扬雄久以为大夫
蔽于太高李膺辈,蔽于已甚陈蕃徒。
窦武不断蔽可痛,柬之不忍蔽可吁。
王允所蔽在无权,荀彧所蔽不早图。
萧瑀(原作禹,据康熙本改,四库本作张禹之蔽入于佞,王衍之蔽失之虚。
牛李虽奇蔽朋党,机云虽俊蔽附趋。
王导蔽怨杀周顗,遂良蔽诬杀刘洎
崔浩蔽强杀其身,所蔽若此甚可畏。
我爱安世真朴忠,匿名远世归至公。
有私见求坚不许,以私求谢绝不通。
诸葛武侯将相,心迹皎然无所枉。
有罪至亲而必诛,有功虽雠而必赏。
谢安知婿王国宝,不以身蔽能辨早。
人心自是说而服,不顾四肢与肝脑。
苻坚之师号百万,一战而北若摧槁。
我吟此篇不足录,却忆唐衢忠义哭。
古人今人何择焉,大抵人心蔽多欲。
月之所蔽惟须臾,须臾蔽去明如初。
人之所蔽何太甚,至于终身不悟不可除。
月乎月乎,明哉明哉。
善去其蔽,何速之如。
君子法之,所以改过。
贤者法之,所以知非。
勇决之徒,所以奋发。
感慨之徒,所以嘘欷。
我虽老且病,龊龊无所为。
犹能对月吟歌诗,安得慷慨之士如桓伊,把笛为予吹。
贺夏季礼成表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二六、《鸿庆居士集补遗》卷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八代四六全书》卷三
肇禋吉土,涓日至之休成;
昭克柔祇,报坤元之博厚。
允膺并贶,丕显顾怀(中贺。)
切以求象类于阴阳,致明察于天地。
三代受命,式严肆祀之常;
两汉卜郊,乃有合祀之礼。
洪惟□□永命,骏发德音,遘上圣之勃兴,准六经而制作。
交虚心于祗豫,允答资生;
伸母事之至诚,聿崇亲飨。
舞咸池以合晟乐,饬齐辂以建大常。
坛陛两城,合于耦数;
尊罍异制,宠厥含章。
裒对百神,因崇丘于方泽
作为六品,奠嘉玉之黄琮
用能风雨弗迷,星纬咸叙,充嘉气于重宇,烛荣光于向辰。
神人以和,祖考咸格。
荐祭如在,毕圭币瘗埋之仪;
肸蚃来临,致丘陵裸介之物。
陛下钦承祗命,祗翼贻谋。
蒐举千载之阙遗,折衷诸儒之稽考,断自睿意,发挥祲容。
臣等预觌斋明,叨陪陟降。
率时昭考,辑旷世之弥文;
于赫汤孙,继自今而作古。
贺夏祭地󵩩出现表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二六、《鸿庆居士集补遗》卷二、《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
伏睹五月某日皇帝夏至前日阴曀,是夜宿斋,星月明涣。
暨至行礼,空中有神物旌旗光景示现。
精意以享,罄天地之严恭;
受命咸宜,应乾坤之昭答。
清衷所向,瑞应聿怀。
陛下讲三代久阙之仪,饬千载难行之典,肇称美报,以答嘉生。
求比象于两仪,制维新之百礼。
肆惇宗惟我元祀,肇举黄琮
用肃恭于尔明神,躬祠方泽
乃者宿斋祗祓,星纬焕明,将事载阴,风云隐晦。
出郊洒道,具瞻零雨之濛;
效驾还宫,始霈随车之
矧乃荐牲奠玉,恍若来临;
饮胙受釐,惕然如睹。
至阴肃肃,氛祲出于崇丘;
蕴隆虫虫,灵光烛于区宇。
万舞有奕,八变告成。
咸秩无文,爰致裸物。
事地以察,山林川泽之效珍;
先天不违,雨旸寒燠之咸若。
臣等参陪陟降,预嘉祥,祝史无求,福禄自至。
岂止膺大祇之景贶,迄用康年;
固宜禅梁父以报功,永言配命。
贺夏祭德音表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二六
躬迎日至,肇禋方泽之祠;
裒对神休,翕受柔祇之祉。
载均大赉普洽多方。
恭惟戢三代久阙之容,举千载难行之典,用尊美报,以答嘉生。
祗奉方丘,伸严命事之礼;
外侑烈祖,式燕坤灵之心。
方溽暑之向晨,祓渊衷而盛服。
荐祭如在,毕牲币瘗埋之文;
肸蚃来临,致山川裸介之物。
肆推饮胙之福,敷锡函生之民。
臣恭布德音,远縻符竹。
黄琮之嘉玉,阻望末光;
预绵蕝之草仪,乐闻熙事。
臣无任(《鸿庆居士集补遗》卷二。)
臣无任:原无,据《全集》卷二一补。
明堂大礼祭飨册文 其二 皇地祇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四三
伏以至哉坤元,厚载无疆。
母育万汇,配天其泽。
合祛修报,秪率彝典。
黝牲黄琮,贵纯尚质
来顾来飨,此心对越。
蠢兹荒裔,乱我中土。
百年于今,民厌其德。
阐灵右顺,永清四海。
临江娄倅书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七、《文山全集》卷六
夏鸣仲琯,良苗怀新。
共惟风月满楼,江山入句,百神僎价。
某焚蕤瀹露,专谢中涓
若两厢氍毹,五鼎芍药,无庸为仙人渎。
某于东都韩、吕家,鼎铛独无耳乎?
顷一节湘行,获从衡阳广文君亹亹檐花,情味甚舂容也。
清江之上,颉颃飞霞,独不得四方为云,追轶清绝。
琳琅金薤,光堕玉虹,执热以濯,我心写兮。
钦以某官冰壶玉露之泠泠,瑶林琼树之英英,黄琮苍璧之荧荧。
上之清都,盛之紫微,便当还家毡本色,石泉松雪,可久为麒麟系耶?
方底绿绨,自天子所。
某将指罔功,叨恩便养。
空同小院,粗可从容半菽欢,皆矞焘之赐。
惟刍牧之才单,龙蛇之俗险,凛乎未知攸济。
渠渠远道,颂不以规,既谢下风,尚沐新雨。
画堂高处,成行,春蚓秋蛇,觉我形秽。
明公不以覆瓿而显设之,钜轴烂然,一见赪发。
谨复将命,不胜驰溯。
来年夏至祭地御札崇宁二年十二月九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五五、《宋会要辑稿》礼二八之五九(第二册第一○四八页)
朕绍承圣绪,祗述先猷,翕受无疆之休,茂膺有秩之祐。
家给人足,荐登康年,岳贡川珍,殆无虚月。
获履平成之运,实资覆载之功。
瞻被圜坛,已屡称于禋祀,眷兹方泽,未专诏于亲郊。
是用稽周室之旧章,遵神考之贻宪,顺迎夏日之至,往即国都之阴。
因卑以求,歌诗必类。
礼用黄琮之器,乐奏函钟之宫。
昭格柔祇,显配烈祖
天明地察,初备讲于弥文;
河润山容,俾悉从于望秩。
庶裒诸福之物,敷佑烝民之生。
播告先期,式乎群听。
朕以来年夏至祭地于方泽
咨尔攸司,各扬厥职,相予肆祀,罔或不恭。
祀方丘赐嫔嫱政和四年五月十三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八八、《古书画伪讹考辨》上卷第二二一页
朕肆求盛典,恭事方丘。
驰清跸以惟寅,奉黄琮而致恪。
爰即一阴之始,式陈三献之仪。
顾嫔嫱,不忘协赞。
宜加宠锡,以示眷怀。
迄用有成,用宏兹贲。
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十三日敕。
夏祭毕德音宣和二年五月二十四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宋大诏令集》卷一二三
门下:总丹府以御九霄,天弗违于道妙;
坐明堂而观八极,地不爱于珍符。
功敢自居,礼宜有报。
上遵祖宗三岁郊见之举,也讲于旧章;
下黜汉唐二仪合祛之非,肆称于新礼。
乃者柔祇顾贶,嘉应荐臻,丰年屡而多,和气交而风雨节。
下房效神芝之产,厥壤荐甘露之○。
河流不扬,宝鼎自至。
戎之款塞,环陕右以休兵。
正朔加敦煌以西,烽火息天山之外。
惕惟菲德,何以臻兹!
永思锡类之休,敢忘美报之义?
乃以夏至之日,款于方泽之中,万玉旅廷,六乐备奏。
器用古以尚质,嘏因时而合经。
黄琮奠而精意交,函钟变而灵斿出。
侑以烈祖,遍于群神。
于时岳祗骏奔,川后来会。
驱疾霆而号召,骤宿雨以蠲除。
一清宇宙之翳氛,尽廓乾坤而呈露。
庆云覆野,美光烛坛。
底熙事之休成,钦祭而敷锡。
赦过宥罪,荡垢涤瑕。
嘉与万方之人,并受三神之祉。
应四京诸道(云云。)
于戏!
后皇顾享,至哉坤元之功;
阍翟均釐,介尔太平之福。
尚赖有官君子,三事大夫,永肩一心,同底于治。
宣和四年冬至祀天来年夏至祀地御札宣和四年七月一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一三、《宋会要辑稿》礼二八之二○(第二册第一○二九页)
朕寅奉燕谋,丕釐景命。
刺六经而立制,诞辑弥文;
洽百礼以事神,用伸美报。
仪之眷祐,格四海之乂宁,风雨若时,日星轨道。
和气协颁常之度,珍祥示修德之符。
嘉谷屡丰,远戎即叙。
茂集太平之应,敢忘毖祀之诚!
是宜祗见上帝于紫垓,躬礼柔示于方泽
奠苍璧黄琮,而牲币各放其色;
无云门咸池,而钟律以谐其声。
前飨太宫,升侑烈祖
率循彝宪,克广孝心。
蕲祉福之函蒙,均迩遐而敷锡。
肆颁涣号,明戒先期。
朕以今年冬日至祀天于圜坛,来年夏日至祀地于方泽
洛尔攸司,各扬乃职,相予肆祀,罔或不恭。
北郊应制 明 · 皇甫汸
五言排律 押庚韵 出处:皇甫司勋集卷二十三
坤纪德维贞,乾行礼告成。
黄琮陈汉畤,赤玉应虞衡
扈跸传中道,登禋望太清。
百花迎凤辇,万柳驻龙旌。
日向帷城绕,云从帐殿生。
荐圭祗贶假,端慰睿情营。
龙尾砚歌,并引1084年 北宋 · 苏轼
 创作地点:安徽省马鞍山市当涂县
余旧作《凤咮石砚铭》,其略云:苏子一见名凤咮,坐令龙尾羞牛后。已而求砚于歙。歙人云:子自有凤咮,何以此为?盖不能平也。奉议郎方君彦德,有龙尾大砚,奇甚。谓余若能作诗,少解前语者,当奉饷,乃作此诗。
黄琮白琥天不惜,顾恐贪夫死怀璧。
君看龙尾石材玉德金声寓于石。
与天作石来几时,与人作砚初不辞。
诗成鲍、谢石何与,笔落钟、王砚不知。
锦茵玉匣俱尘垢,捣练支床亦何有。
况瞋苏子凤咮铭,戏语相嘲作牛后
碧天照水风吹云,明窗大几清无尘。
我生天地一闲物,苏子亦是支离人。
粗言细语都不择,春蚓秋蛇随意画。
愿从苏子老东坡,仁者不用生分别。
寓怀四首 其二 1191年3月 南宋 · 陆游
 押词韵第三部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
苍璧与黄琮,初非俗所贵。
粲然荐缫藉,可对越天地。
我岂卖饼儿,自衒三家市。
持槃叫道边,虽售无乃愧。
文章等卜祝,王公以儒戏。
书成藏名山,此是千载事。
邢司户1159年5月26日 南宋 · 陆游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二六、《渭南文集》卷一三、《八代文钞》第三五册、《南宋文录录》卷七 创作地点:福建省福州市闽侯县
五月二十六日笠泽陆某顿首再拜复书司户迪功足下:某辱赐书,及圣人之道与古作者之文章,又以世之称师弟子,而徒事科举、求利禄者为羞。
卓乎伟哉!
非某所敢仰望万一也。
某少之日,学文而不工。
及其老,妄意于道,亦未敢谓得也。
身且弗给,而何以及人?
及庸众人且弗能,其况有以助足下乎!
惶恐,惶恐。
虽然,足下顾我厚,某其敢有所弗尽。
吾曹有衣食祭祀婚嫁之累,则出而求禄,恐未为非;
既不免求禄,则从事于科举,恐亦未为可憾。
科举之文,固亦尊王而贱霸,推明六艺而诵说古今。
虽小出入,要其归亦何负于道哉?
若言之而弗践,区区于口耳,而不自得于心,则非独科举之文为无益也。
近时颇有不利场屋者,退而组织古语,剽裂奇字,大书深刻,以眩世俗,考其实,更出科举下远甚,读之使人面热。
足下谓此等果可言文章乎?
尚不可欺仆辈,安能欺足下哉!
故自科举取士以来,如唐韩氏、柳氏,吾宋欧氏、王氏、苏氏,以文章擅天下者,莫非科举之士也。
此无他,徒以在场屋时,苦心耗力,凡陈言浅说之可病者,已知厌弃,如都市之玉工,珉玉杂治,积日既久,望而识之矣,一旦取荆山之璞,以为黄琮苍璧万乘之宝,珉其可复欺耶?
凡今不利场屋而名古之文者,往往多未尝识珉者也,又安知玉哉!
乃如足下识之可谓精矣,当弃珉剖玉而已。
至于圣人之道,足下往昔朝夕所讲习者,岂外于是?
言之而必践焉,心之而不徒口耳焉,无馀道矣。
某文既不工,闻道又甚浅,则今所以进于左右者,其果近乎?
一读置之,无重吾过。
不宣。
南郊庆成口号二十首(并叙) 其六 1267年正月 南宋至元初 · 周密
七言绝句 押词韵第八部 创作地点:浙江省湖州市
苍璧黄琮白茅,圜坛八陛际云高。
景光下烛天心享,万岁三呼祝圣尧。
孝子诗五十韵 元末明初 · 凌云翰
 押词韵第一部
古云孝悌至,可与神明通。
其深入厚地,其高亘苍穹。
上广圣之治,下变时之雍。
流观孝子传,乃见古人风。
保定地清远,形胜当要冲。
天民有苗裔,良知自孩童。
氏续并明彊,道继勾漏洪。
温其玉出璞,烂兮金在镕。
岂惟竭其力,亦复殚其恭。
堂前荆树紫,阶下萱花红。
身无千钟禄,心有一寸彤。
板舆快秋爽,菜服明春浓。
常存怀橘念,每感断机功。
覆杯戒前日,温席当严冬。
但知子力尽,孰计时运终。
王纲一解纽,四海皆兴戎。
无城不兵甲,无地不燧烽。
南方乱豺虎,中泽飞雁鸿。
堪舆岂不大,仓卒难为容。
他山号明府,拔地多奇峰。
避难屡跻险,充饥晅致供。
俄然大风作,出自空谷中。
其行若有隧,其孽为召凶。
亟思逃匿地,庶保圣善躬。
朅来众黔首,过半摧霜锋。
生还访故里,旧业无遗踪。
所恃靡毫发,惟孝持心胸。
神忽凭妪体,言犹在人聪。
汝能笃以孝,吾斯启其衷。
匪为一时幸,永俾后裔隆。
易水流汤汤,金台屹崇崇。
岂无慷慨士,亦有文章公。
皆言孝子,不愧江次翁
官将立华表,人岂弃黄钟。
绣衣行荐鹗,彩笔竞雕虫。
为亲捧儒檄,讲道居黉宫。
遂令燕赵俗,直与邹鲁同
忽罹陟屺戚,已从若堂封
哀伤动桑梓,悲惨连
诵诗后蓼莪,读礼先檀弓
深戚养之薄,殊胜祭者丰。
端因事迹美,益见传语工。
圣世惇孝悌,淳风迈义农。
车书涀文轨,声教渐西东。
孝子复有子,承宗兴宗
梧冈孤凤鸣,柏府一马骢。
移悌为长顺,移孝为君忠。
垂名照青史,应瑞踰黄琮
我歌孝子诗,锡类期无穷。
〔附〕郊祀庆成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三九、无逸、《范太史集》卷二四
臣伏睹皇帝陛下以冬日至郊见天地。
臣幸得待罪从官,在侍祠之列,进俎授嘏,摄官承事,恭陪大礼,迄于庆成
目睹嘉应,昔所未有,欢忭踊跃,倍万于常。
今兹群公卿士皆作诗颂鼓舞盛德,而臣执经帷幄,其职在以先王训典敷陈劝戒,以补万一,其敢无辞。
昔周之成王郊祀天地,其诗曰:「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
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
于缉熙,单厥心,肆其靖之」。
此告神之诗,不敢忘戒也。
群臣进戒成王,其诗曰:「敬之敬之,天惟显思,命不易哉!
毋曰高高在上,陟降厥士,日监在兹」。
此颂君之诗,亦不敢忘戒也。
君不忘戒,以告于神,臣不忘戒,以告于君,此所以能永保天命也。
恭惟祖宗光有天下百三十馀年,陛下纂承圣统,恭勤典学,实赖文母保佑扶持。
于今八年,海内晏宁,再祀明堂,肇禋南郊,神祇顾飨,受祉万亿。
此乃持盈守成之初,居安虑危之际也。
臣是以敢缘《周颂》之义作为四言诗一章,凡百四十句,直叙事实,不为侈词。
具述陛下祗事天地、严奉宗庙精一之意,传示中外,显扬盛美,因以劝戒。
其诗曰:
皇帝嗣位,照临四极。
恭己八年,日慎一日。
惟我文母,振古光越。
登兹太平,诞保元辟。
再飨合宫,无文咸秩。
未见于郊,帝心若惕。
询谋卿士,作龟告吉。
祗率旧章,无敢有易。
乃动大辂,龙旂黻戟。
国容煌煌,军容赫赫。
谒款真宫,明荐蠲洁。
乃入太庙,用事八室。
神门降乘,斋殿祗栗。
曾孙孝思,风云惨戚。
省性之夕,阴翳霏雪。
日入而霁,乾坤开辟。
列圣在天,精诚合莫。
升自阼阶,如见容色。
乐作九变,祖考咸格。
厥明礼成,复步而出。
齐于帷宫,百礼既饬。
辇及内壝,却盖而入。
乃命百官,勿回班列。
一意尊神,庶几有怿。
圆坛中天,彻茵登级。
二仪并位,太祖东席。
苍璧黄琮,陶匏稿秸。
升烟飏空,休气四塞。
六合清晏,冬回温律。
上神来下,飙驾欻忽。
柔祇顾飨,万灵咸集。
登歌再成,太史祝册。
凡此牺牲,天民之力。
凡此粢盛,天民之穑。
天实子民,来歆子食。
帝厚其子,其有弗答。
福禄穰穰,既委既积。
乃整法驾,回御丹阙。
大赉万方,恩施草木。
释除逋负,瑕垢荡涤。
日月所照,莫不被泽。
东夷南蛮,西戎北貊。
服我声教,来觐来觌。
皇帝至仁,惟天是则。
昆虫不伤,况乃含识。
黄发之叟,欢呼阡陌。
曰似仁祖尧舜之质。
皇帝大孝,温恭朝夕。
师法文母,至公惟一。
子子孙孙,永奉成式。
天锡皇帝,寿考万亿。
皇帝体道,垂拱渊默。
不言而化,万物自得。
皇帝秉心,清明正直。
训于有位,无敢颇僻。
天锡皇帝,多士孔硕。
皇帝圣学,若稽古昔。
商宗寅畏,周文翼翼。
曰予一人,实惧弗克。
天人之际,不违咫尺。
毋曰在上,视予动息。
毋曰盖高,听予于侧。
天命不常,惟敬勿失。
祖宗艰难,惟慎毋忽。
危生于安,祸兆于福。
如执大器,倾于满溢。
兢兢惟畏,涉冰将释。
天锡皇帝,一谦四益。
高明博厚,日新其德。
从臣祖禹,古训是职。
稽首陈戒,惟监。
元丰大裘议(时张璪等皆请服无旒之冕,不被衮,且以黑缯为裘。独上此议。) 北宋 · 陆佃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〇三、《陶山集》卷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二○
宣德郎、守太子中允集贤校理、充崇政殿说书、详定郊庙奉祀礼文臣陆佃
臣看详冕服有六,而《周官·弁师》云「掌王之五冕」,则大裘与衮同冕矣。
故《礼记》曰:「郊之日,王被衮以象天。
戴冕璪十有二旒,则天数也」。
又曰:「服之袭也,充美也」。
「礼不盛,服不充,是故大裘不裼」。
此明王服大裘,以衮衣袭之也。
先儒或谓周祀天地,皆服大裘,而大裘之冕无旒,非是矣。
盖古者裘不徒服,则其上必皆有衣。
故曰:「缁衣羔裘,黄衣狐裘,素衣麑裘」。
如郊祀徒服大裘,则是表裘以见天地。
表裘不入公门,而乃欲以见天地,可乎?
且先王之服,冬裘夏葛,以适寒暑,益未有能易之者也。
郊祀天地,有裘无衮,则夏祀赤帝,与夏至日郊祭地示,亦将被裘乎?
然则王者冬祀昊天上帝,中裘而表衮明矣。
至于夏祀天神地示,则去裘服衮,以顺时序。
《周官》曰:「凡四时之祭祀,以宜服之」。
明夏必不衣裘也。
或曰:「王被衮以象天」。
此鲁礼也。
臣以为《记》曰:「周之始郊,日以至」。
王被衮以象天,则岂得以为鲁哉?
或曰:「祭天尚质,故徒服大裘。
王被衮则非所以尚质」。
臣以为谓之尚质,则明有所尚而已,不皆用质也。
如苍璧以礼天,黄琮以礼地,璪十有二旒,龙章设日月。
此岂用质也哉?
故曰:「祭天扫地而祭焉,于其质而已矣」。
牲用骍,尚赤也。
用犊,贵诚也。
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则天数也。
璪十有二旒,龙章而设日月,以象天也。
夫理岂一端而已,亦各有所当也。
今欲冬至禋祀昊天上帝,服裘被衮,其馀祀天及祀地示,并请服衮去裘,各以其宜服之。
如允臣所议,乞赐施行。
候敕旨。
原注:元丰四年十月二十二日中书劄子:奉圣旨,依奏。
元祐大裘议 北宋 · 陆佃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〇三
朝奉郎、试尚书礼部侍郎、充实录修撰陆佃,检会礼部奏《元丰新礼》,皇帝祀天服之裘,虽用黑羔皮为之,仍作短袍样制,袭于衮衣之下,与衮服同冕。
虑于礼典未合,乞下礼部太常寺讨论改正者。
谨按:《礼记·王藻》曰:「服之袭也,充美也。」又曰:「礼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则大裘袭可知。袭从衣、从龙,亦或从龖,龖,二龙也。则大裘袭衮可知。大裘袭衮,则与衮同冕亦可知。故《郊特牲》曰:「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则天数也。」而《周官》亦曰:「弁师,掌王之五冕。」王服有六,而弁师掌王之五冕,则大裘与衮同冕明矣。据此,王冬祀昊天上帝,被大裘,服衮,戴冕璪十有二旒,经證甚明,无足疑者。今何礼部申述以为有可疑者八,缘事无实质,岂可以一人之私疑而欲改易大礼?又况看详,并无可疑者。具下项:/一、何礼部云:谨按《周》「弁师掌王之五冕」,而司服实有六冕。所谓大裘而冕,衮冕、鷩冕、毳冕、希冕、玄冕是也。又节服氏掌祭祀朝觐,衮冕六人,维王之太常;郊祀,裘冕二人,执戈,送逆尸,从车。既云衮冕,复云裘冕,则是裘、衮各有冕,不得大裘与衮同冕。然弁师止有五冕,盖其职以旒玉为主,而大裘之冕无旒,故不联数。此其可疑者一也。看详:《周官·司服》「掌王六服」,即无六冕之正文。而《弁师》云「掌王之五冕」,则是大裘与衮同冕。若谓大裘之冕无旒,故不联数,缘无旒之冕,其说始于郑氏,实不经见。而郑氏言盖无旒,亦自以为疑,则冕止于五可知。又郑氏谓大夫亦服无旒之冕。今王祭天而与大夫之冕同,则人俨然望之,亦何以示尊卑之别哉?《节服氏》云:「衮冕六人,维王之太常。裘冕二人,执戈,送逆尸。」盖太裘而冕,谓之裘冕;非大裘而冕,谓之衮冕。则衮冕必服衮,衮冕不必裘。今特言裘冕者,主冬至而言之。此无可疑者一也。/一、何礼部云:王有六服,后亦有六服。王之服自裘冕而下,公之服自衮冕而下。侯、伯、子、男,以至大夫、士之服皆以降一等为尊卑之别。王所以异于公者,止有一裘冕耳。今乃云裘与衮同冕,当以衮袭之。裘既无冕,又袭于衮,则是裘为里,衮为表。凡所以谓之服章者,盖以章明贵贱之等,以表于外而已。今中裘而表衮,则人俨然望之,何以示裘衮之别?是大裘徒有其名,而无其实。《司裘》何得云「掌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司服》何得云「王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此其可疑者二也。看详:王有六服,后亦有六服。王之冕五,后之首饰三,则六服不必六冕。王之所以异于公者,自以五采缫十有二就,五采玉十有二玉。而公三采九就九玉。则衮服虽一,而旒玉不同,此正所以章明贵贱也。岂得分衮冕裘冕,而后为异哉?若谓中裘而表衮,无以示裘、衮之别,缘凡衣必有领焉,以表于外,如绣黼丹朱,中衣是也,何患裘、衮之无别哉?此无可疑者二也。/一、何礼部云:夫冬裘夏葛,以适寒暑,非有甚难知之理也。古人虽质,不应以裘为夏服,但礼文残缺,无以言之,然亦可以理求也。如韨字从韦,或从系。《记》曰:「有虞氏服韨。」《易》曰:「朱绂方来。」是从韦则冬服,从系则夏服必矣。如韦弁服,先儒解者云:以赤韦为弁,又以为衣裳。或曰:盖韨布为衣而素裳。二说非相戾也,是亦顺寒燠而已。虽屦亦然,《士冠礼》曰:「屦夏用,冬皮屦可也。」以此推之,则冬用大裘,至于当暑,不害其同色缯为之也。若曰夏祀天神,宜衮而已。则衮乃飨先王之服,非祀五帝所用。其祭地祇之服,即不见于经。故曰:「祀昊天上帝,服大裘而。祀五帝亦如之。飨先王则衮冕。」此其可疑者三也。看详:大裘,冬服也。冬日至,然后服以祀天。若夏祀天,则惟衮而已。其祭地盖亦如之。故曰:「凡四时之祭祀,以宜服之。」先儒谓昆崙神州,亦服大裘。谨按《司裘》曰:「掌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则祀地不服大裘。祀地不服大裘,则以夏日至不可服裘故也。今谓大裘当暑,欲以同色缯为之。又谓祭地之服,不见于经。然则欲以同色缯为之,岂见于经哉?兼与所引屦弁不同,缘裘之名施于冬而已。又经曰「王被衮以象天」,则衮正祭天之服。飨先王则衮冕云者,是以祭天之服飨先王。岂可执云衮乃飨先王之服,非祀五帝所用?此无可疑者三也。/一、何礼部云:《记》曰:「郊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则天数也。」若谓裘上被衮,以被为袭,故引以为据,则《家语》亦有此文,但易衮为裘,曰被裘象天。又此一节正与《周》不同。何者?《周》祭天圜丘,以冬日至,此云郊用辛,则冬至不常在辛,是日不同。《周》玉路以祀,此云乘素车,是车不同。《周》苍璧天,牲币仿器之色,此云牲用骍,是牲不同。《周》,王祀昊天上帝,则大裘而,飨先王则衮冕;此云郊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是服不同。然郑玄以为《鲁》,王肃以为《周》。若以为《鲁》,即不当言被裘。若以为《周》,则郊用辛,乘素车,牲用骍,有所不合。此其可疑者四也。看详:郊之用辛,自上辛之郊,所谓启蛰而郊者是也。周之始郊日,以至之郊,所谓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若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可得而者是也。故先儒曰:「谓之始者,对建寅之月祈谷之郊为始。」据此,非日不同。又《周》乘玉路,而此乘素车者,盖冬服大裘,故乘素车,皆以象冬反本之时。馀郊则服衮而已,故乘玉路。故《郊问》上言服大裘,下言乘素车,同是冬时。据此,非车不同。又《牛人》曰:「凡祭祀共其飨牛、求牛。」飨牛,盖飨神之牛也;求牛,盖求神之牛也。《牧人》曰:「凡阳祀,用骍牲毛之;阴祀,用黝牲毛之。」盖求神之牲也。《大宗伯》曰:「以苍璧天,以黄琮地。皆有牲币,各仿其器之色。」此飨之牲也。然则苍犊所以祀天,骍犊所以求之。故先儒谓天神中非直有升坛玉帛牲,亦有礼神者也。地示非直瘗埋中有玉帛牲,亦兼有礼神玉帛牲也。据此,非牲不同。由是言之,被衮服裘无疑,又非服之不同。此无可疑者四也。/一、何礼部云:《郊特性》之文,大槩与《家语》同。《家语》曰:「天子大裘以黼之,被裘象天。既至泰坛,王脱裘矣,服衮以临燔柴。」张融所引《家语》复异于是,曰:「临燔柴,脱衮冕,著大裘,象天。」据此,或言脱裘,或云脱衮冕,著大裘,又以衮与皆脱,然后著裘。则是裘衮无同兼服之理,今以二服合而为一,此其可疑者五也。看详:《家语》之文,或云「脱裘服衮」,或云「脱衮冕,服大裘」。虽古今不同,然张融所引本曰:「临燔柴,脱衮冕,著大裘。」则未临燔柴,止服衮冕。既临燔柴,则脱衮冕,著大裘。所谓著大裘者,岂可以徒服乎,必复加以衮。且《郊问》曰:「既至泰坛,脱衮衣服裘,以临燔柴,戴冕璪十有二旒。」今欲取「脱衮服裘」,而舍「戴冕璪十有二旒」之文,而取无旒之冕,何也?由此观之,衮裘不害于同而兼服。此无可疑者五也。/一、何礼部云:《周》祭服以衣名,则曰裘冕、衮冕。皆衣在上,在下,象上古先有衣,后有也。朝燕之服,以弁名衣,则曰皮弁服、冠弁服,皆弁在上,服在下。馀服既轻,举首为重也。皮弁服之下有狐白裘,冠弁服之下有黑羔裘。若大裘非上服,何为独以衣名?若狐裘、羔裘非下服,则皮弁、冠弁何为俱以弁名衣?盖羔狐之裘亵,故以衣裼之。郑氏曰:「袒而有衣,曰裼。必覆之者,裘亵也。」惟犬羊之裘不裼,大裘不袒,彼以贱,此以尚质故也。凡裘上有衣谓之裼,裼上有衣谓之袭者,裘上重二衣也。《记》曰:「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羔裘,缁衣以裼之。麛裘,素衣以裼之。狐裘,黄衣以裼之。」《诗》曰:「锦衣狐裘。」《论语》曰:「缁衣羔裘,素衣麑裘,黄衣狐裘。」皆据裼衣为言也。裼衣与裘同色,袭衣与裼衣同色。若狐白裘以白锦衣为裼,则以皮弁服为袭;黑羔裘以缁衣为裼,则以冠弁服为袭。麑裘以素衣为裼,则以诸侯视朔服为袭。狐裘以黄衣为裼,则以大蜡服为袭。袭皆朝祭之上服也。大裘则天子吉服之最上,谓之大,若大圭、大路之比。是裘之在表者服以祀天,示质也。《记》曰:「大裘不裼。」说者曰:「无别衣以裼之。」盖他服之裘亵,故表裘不入公门。事天所以报本而复始,非表裘无以见至诚也。夫因其自然之谓质。祭天,因物之自然者也,以文则离其本矣。故兆为圜丘,因高之自然也;扫地而祭,因下之自然也;器用陶匏,因性之自然也。至于服,岂不因裘之自然?或宜其露质见素,不为表襮,而亦无旒,圣人用是以飨上帝。所谓至恭无文,大事不崇曲敬也,何必假他以藩饰之乎?今云大裘以衮袭之,似非礼意。此其可疑者六也。看详:古者裼袭一衣而已。被裘而覆之,则曰袭;袒而露裘之美,则曰裼。故《传》曰:「裼,袒也。」又曰:「裼,左袒也。」盖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亦以袭之。羔裘、麛裘,其裼袭皆仿此。《记》曰:「凡敛者袒,迁尸者袭。」据此,袒无别衣以袒之,则裼无别衣以裼之明矣。先儒以为裘上有裼衣,裼上有袭衣,袭衣之上又有正服,不知何所据而言。然郑氏注《》,虽曰《诗》云「衣锦褧衣,裳锦褧裳」,则锦衣复有上衣明矣,「天子白狐之上衣皮弁服与?」与者,疑辞也。郑氏以无正文,言之犹不果。先儒遂以谓凡裘皆有裼衣,裼衣之上皆有袭衣,袭衣之上又皆有正服,误矣。谨按《中庸》曰:「衣锦尚絅,恶其文之著也。」据此,是惟锦衣为有上衣。若缁衣、素衣、黄衣,则何所为而尚絅?其无上衣亦明矣。故以为羔裘以缁衣为裼,即以为袭;麛裘以素衣为裼,即以为袭;狐裘以黄衣为裼,即以为袭。故孔子一言而尽曰:「缁衣羔裘,素衣麑裘,黄衣狐裘。」盖非专为裼言之也。今何礼部称若狐白裘以白锦衣为裼,则以皮弁服为袭;黑羔裘以缁衣为裼,则以冠弁服为袭;麛裘以素衣为裼,则以诸侯视朔服为袭;狐裘以黄衣为裼,则以大蜡服为袭。按郑氏谓冠弁委貌,其服缁布衣,则所谓缁衣羔裘是也。羔裘上既以缁衣为裼,缁衣上又以缁衣为袭,此何谓也?且黄衣狐裘,息民之服也;皮弁素服,蜡服也。《郊特牲》曰:「皮弁素服而祭。素服,以送终也。」先儒谓服此以祭蜡。又曰:「黄衣黄冠而祭,息田夫也。」先儒谓服此以祭蜡。今曰狐裘以黄衣为裼,即以大蜡服为袭,则何以分蜡与腊?若以谓中裘而表衮,无以示裘衮之别,今欲内黄衣而外皮弁服,亦何以示黄衣与皮弁服之别?若以谓露见裼衣,谓之见美,则缁衣之下又见缁衣,何美之有?然则所谓裘之裼也,裼裘而已,其袭也,覆之而已。大裘不裼,则非衮而何?此无可疑者六也。/一、何礼部云:且袭者对裼之名,《》未有不裼而徒袭者。《》曰:「执玉有藉者则裼,无藉者则袭。」又曰:「裼袭不相因。」是行礼之时,有裼必有袭也。以衣服言之,则裘上一重为裼。故曰:「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上当被衮,宜曰以龙衣裼之而已。《》有裼裘、袭裘。《记》曰:「裘之裼也,见美也。者则袭,不尽饰也。服之袭也,充美也。无事则裼,弗敢充也。」开袭衣而露裼衣,不曰见美乎?掩袭衣而不露裼衣,不曰充美乎?是裘上重二衣为袭也。大裘本不裼,《郑志》乃云裘上有玄衣,与裘同色,盖赵商之徒附会为说,不与经合,故前奏所不取。今又以一衣为袭,似于名亦未正。此其可疑者七也。看详:《玉藻》曰:「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则明大裘不裼而袭。故曰:「裘之袭也,充美也。」郑氏谓大裘之上有玄衣。据此,虽不知祀天覆裘以衮,然尚知大裘不可徒服,必有玄衣以覆之。又疏云:「不盛,服不充者,充,犹袭也。」服袭是充美于内,惟盛礼乃然。大裘不裼者,證盛服充之时也。若以谓大裘,则天子之吉服最上。是裘之在表者,服以祀天,示质,不惟于经「大裘不裼」之义有害,亦于先儒之说不合。又《玉藻》曰:「服之袭也,充美也,是故尸袭。」注云:「尸尊。」疏云:「尸主尊位,无敬于下,故袭也。」《节服氏》曰:「郊祀裘冕,二人执戈,送逆尸。」注云:「裘冕者,从尸服也。」疏云:「服与王同大裘。」《节服氏》亦大裘。夫尸服大裘而袭,则王服大裘而袭亦可知。今以为大裘,则天子之吉服最上。是裘之在表者以祀天,示质,不惟于经「是故尸袭」之义有害,亦于先儒之说不合。又《》所谓见美者,露裘之美,使见于外;充美者,覆裘之美,使充于内。若谓开袭衣而露裼衣为见美,掩袭衣而不露裼衣为充美,则是露掩反在裼衣,不在裘,与《玉藻》所谓「裘之裼也,见美也」之言有害。若谓至恭无文,大事不崇曲敬,大裘不必假他衣以藩饰之,缘裘亵不可徒服,故被以衮,又非借衮以为藩饰。此无可疑者七也。/一、何礼部云:袭,古文作㦻。盖用兵,因其不备而掩之曰㦻。若裘上以重衣掩之亦曰㦻。故从习,有因习之义;从戈,有掩覆之意。篆文从龙,从衣。许慎曰:「从衣,龖省声。籀文不省。」然今之袭字虽从龙,其义本出于重沓而已。盖龙者,龖之省也。如曾子袭裘而吊,又衣一称亦谓之袭,大要以重沓为义。今或云:于文,龙、衣为袭。此其可疑者八也。看详:袭,于文从龖。龖,二龙也。盖衮之亦或从龙,龙亦衮之也。若止谓有沓之意,何不从沓而从龖也?又谓衣一称亦谓之袭,大要以重为义。盖裘上有衣,是亦为重。此无可疑者八也。/一、何礼部看详:古者四命以上,斋祭异冠,斋服降祭服一等。诸侯自祭不得伸上服,皆用,则其斋亦以玄冠。故《记》曰:「斋之也,以阴幽思也。」以天子之祭为言,若群小祀以祭,则玄冠斋;社稷五祀以希冕祭,则玄冠斋;四望山川以毳冕祭,则希冕斋;先公以鷩冕祭,则毳冕斋;先王以衮冕祭,则希冕斋;昊天上帝、五帝以裘冕祭,则衮冕斋。故郑氏云:王斋服,服衮冕。是衮冕者,祀天之斋服也。然斋路比之祀路,亦降一等。玉路以祀,金路以斋。后汉显宗初服日、月、星、辰十二章以祀天地,自魏以来皆用衮服。是又以斋服祭天。梁陆玮深诋其谬,以谓祭天犹在扫地之质,而服章独取黼黻为文,于义不可。谓依古更制大裘以黑缯为之,其制式如裘。隋以黑皮为裘,取色缯为领袖,其裳用纁而无章饰。唐则缯表黑羔皮为缘。《开宝通礼》:「祀圜丘,鸾驾出宫,皇帝服衮冕入行宫。祀日,未明一刻,皇帝服衮冕。至大次,质明,改服大裘而出次。」至此,始复用衮冕为斋服,裘冕为祭服。兼与张融所引《家语》云「临燔柴,脱衮服大裘,象天」,其义相合。所以本局前奏,乞依《开元礼》、《开宝通礼》,鸾驾出宫以至大次,并服衮冕,至圜丘行事,则脱衮服裘,庶得礼意。今与陆学士所见不同,谨考据经义在前,须至申请。看详:《周》曰:「共斋服,则有端素端。」《礼记》曰:「斋戒。」又曰:「玄冠丹组缨,诸侯之斋冠也。玄冠綦组缨,士之斋冠也。」又曰:「古者,冠布斋则缁之。」《大戴礼》、《荀子》又皆曰:「端衣玄裳,絻而乘辂者,志不在于食荤也。」据此,斋服大则,次则玄冠而已,其衣皆玄端也。故曰:「斋而养。」又曰:「斋之用也,以阴幽思也。」今谓祭天用衮冕为斋服,裘冕为祭服,此乃袭先儒之谬误,不惟不见于经,而又与「以阴幽思」之义相反矣。古者,狐青裘则豹袖,麑裘则青豻袖,羔裘则豹饰,未闻以色缯为领袖也。欲以黑羔皮为裘,取色缯为领袖,无所经据。又古者惟衣有裳,未闻徒裘而有裳者。今欲为大裘之裳,纁色而无章饰,亦无经据。且后汉显宗初服日月星辰十二章以祀天地,自魏以来皆用衮服,则汉魏祭天尝服裘矣。虽无大裘,未能尽合,固未尝有表裘而祭者也。且裘内服与袍,又与絺绤。袍亵必有以表之,《经》曰「袍必有表,不禅」,是也。絺绤亵亦必有以表之,《传》曰「当暑𥘼絺绤,必表而出之」,是也。裘亵亦必有以表之,故曰:「君衣狐白裘,锦衣以裼之。」郑氏谓必覆之者,裘亵故也。夫裘亵矣,而欲禅以祭天,以明示质,则是欲衩衣以见上帝。祀天虽云尚质,何至于是!且云尚质则有所尚而已,不皆用质也。兼裘内服也,安得有裳?昨礼文局建议,皇帝祀天圜丘,脱衮被裘,服无旒之冕以经传参考,谓裘不可徒服,当被以衮,戴冕璪十有二旒,与何检讨所见不同。先帝诏从议。当时详定众官亦别无异同。窃缘郊丘大事,又尝经先帝圣裁,兼亲郊已曾服裘被衮,难以一人之私疑辄议轻改,合依《元丰新》施行。候指挥。(《陶山集》卷五。)/车:原作「事」,据《周·节服氏》改。
皇地祇神宁之曲 金 · 无名氏
四言诗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御订全金诗增补中州集卷首下
肃敬明祇,躬行奠贽。
其贽维何,黄琮制币。
从祀群灵,咸秩厥位。
维皇能飨,久集熙事。